御膳房总管的牌子?
原来在秦郁珩身边就能体会到当皇帝的感觉吗?
不过名片都送上门来了,不收也不太好。
反正收下他也用不上。
“谢谢啊。”
“应秦总吩咐,应该的。”尹特助戴着一副黑色方框眼镜,看起来是个正经甚至严肃的性子。
不过话说回来,秦郁珩身边的人,也不敢不正经吧?
出了餐厅,又是秦郁珩送他回去。
余年拒绝不能,只好跟着上车。
不过一晚上下来,他的坏心情都似风一般被吹散了,竟也没再觉得难受和委屈。
上车后余年才有时间看看手机,见小黄给他发了几张截图,大概就是说丁总那边知道了这个事,怪罪下来了,要他们相关人士做情况陈述,情况看着挺严重的。
余年:会不会牵连到你?
小黄:没事儿,这是他们线下面试的锅,跟我没关系。
小黄:不过话说你跟丁总认识?要不然这事儿闹不到这么大。
余年:还好。
小黄:?
小黄:还好是什么鬼?
余年手上停顿了下,这事儿认真说起来有点复杂,他斟酌了下用词。
余年:我恰好跟你们丁总撞见了,说了这个事。
小黄那边似乎还有很多问题想问,但余年看久了手机会头晕,找个借口便溜了。
余年看着窗外缓缓神,这次谨记不能在秦郁珩车上睡着了。
不然秦郁珩是真的会任由他睡下去。
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秦郁珩一起吃过饭的缘故,即使现在这个人坐在自己旁边,他也再没了之前的紧张压迫感。
但尴尬还是有的,他和秦郁珩依旧不太能说得上话。
余年交握着双手,思索着下次请秦郁珩吃什么才能表达他的诚意,并且能尽快和他斩断联系。
不是他忘恩负义,单论秦郁珩这个人,余年对他没有意见,而且印象还挺好的。
但要是让秦屿知道他们分手之后自己还跟他哥有接触,说不定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。
“我看余先生定位在小区门口,是没有住校吗?”
余年回神,意识到是尹特助在跟他说话,温声答道:“嗯,因为晚上要直播,在宿舍不方便。”
尹特助看了眼后视镜里的秦郁珩,又问:“余先生都直播些什么内容?”
余年随意拨动着手指,“玩游戏。主要玩神召,有时候也玩一些趣味性的小游戏。”
“余先生才大二吧?白天上课晚上直播会不会忙不过来?”
余年没想到看着正经寡言的尹特助会这么健谈,解释道:“还好,我签的自由合同,直播时长倒没有别的主播那么长。”
两人就这么一问一答地聊天,外面又下起淅淅沥沥的雨,从车窗外无声滑落。
渐渐的余年声音弱了下去。
他坐车其实一直都容易晕车,加上今天一天都在外面,也没怎么休息好,终究是没撑住,靠在座椅上睡了过去。
这次他醒得很快,只是情况比上一次看起来更糟糕。
因为他是被一个急转晃醒的。
醒来时人已经被秦郁珩的手搂住了肩。
余年看到了近在咫尺的深灰色西装外套,浮动着淡淡的冷香。
他回想起自己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一直都靠着什么东西,睡得还挺舒服,而且车辆急转的时候,他也并没有大动作,只是顺着方向自然往下扑。
那他之前该不会是......
“抱歉秦总,前面有辆车突然窜出来。”尹特助在前面突然开口。
余年回神,一个激灵坐起来,赶紧退到另一侧的角落,说话都有点磕巴,“不、不好意思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秦郁珩的视野里,看到的是余年清醒后的避之不及,他眉头不禁微蹙。
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显得更冷厉了几分。
余年看到秦郁珩生气了,心中懊恼,怎么就那么撑不住偏偏要睡呢?
想来也是,根本不怎么熟悉的人,睡着了直接靠在自己肩上,看起来很没有礼貌。
而且秦郁珩一看就是那种不太喜欢和别人有太多接触的人,他怎么能恩将仇报?!
他看到秦郁珩的西装外套都被他睡出了褶皱,虽然知道对方的衣服肯定不便宜,但他还是诚实地说:“你的衣服好像被我......好像皱了。”
“如果你不介意,我可以帮你拿回去熨一下......”
只是他这么说完,秦郁珩脸色好像更难看了,语调恢复了一贯的冷硬简略,“不用。”
余年攥紧了手指,有些愧疚地低下头。
“秦总,余先生的家到了。”
尹特助的话打破了尴尬的沉寂。
余年觉得自己这样很没有担当,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秦郁珩,对方生起气来看着很可怕。
他把手搭在把手上,不敢正视秦郁珩的目光,“谢谢你们送我回来,我就先——”
门没打开。
尹特助说:“外面下雨了,余先生请稍等。”
尹特助从收纳箱里拿出两把伞,一把撑开,又绕到余年那边帮他打开车门。
“余先生请下来吧。”
余年对这样的周到照顾挺不适应,有些不好意思地下车。
尹特助将另一把伞递给他,“雨天路滑,余先生请慢点走。”
余年慌里慌张接过伞,“谢谢尹特助。”
他又回头囫囵对着秦郁珩说:“今天给郁哥添麻烦了,实在不好意思,下次见。”
说完又慌里慌张地撑伞快步走了。
尹特助看向秦郁珩,有些为难,“老板,余先生他......”
秦郁珩的目光跟随着那道身影一直延伸到漆黑的雨幕中,又漫不经心地收回目光,“回去。”
“是。”
余年像是背后有鬼在追,着急忙慌进屋,平复了下心跳,这才缓过来。
秦郁珩真的生气了......可能他真的很讨厌被人这样占便宜吧?
余年有点难受,他真的不是故意的,可对方似乎并不想听他解释。
算了,已经这样了,等下次请他吃饭再好好解释清楚吧。
他长长叹了口气,觉得今天过的还真是跌宕起伏。
换了鞋往客厅里走两步,突然想起来什么。
他摸了下口袋,果然发现一条手帕。
完了,东西也没还给人家。
余年看了下这块手帕,银白色的小方帕,面料光滑,质地柔软细腻,上面还绣着一株铃兰花。
只是细看就会发现有轻微的擦损,并不是很新。
看着比较秀气,跟秦郁珩今天的穿搭也不适合。
余年推测,那应该是比较重要的手帕吧?
但这么想着,他就更愧疚了。
秦郁珩好心拿自己喜欢的帕子给他擦眼泪,他居然自己揣回来了。
余年想联系下他,又发现自己一直都没有加他的联系方式。
天塌了。
所以下次见到秦郁珩,还是得靠运气。
余年有些郁闷地去浴室洗了个澡,回来研究真丝手帕怎么清洗,小心清理过后将它晾晒好,随后站在阳台发愣。
说好要请人吃饭,结果顺手拿了人东西不说,连个联系方式也没留,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敷衍。
简直太过分了。
他在心里暗暗谴责了自己一通。
外头飘着雨,吹来的风刺骨寒冷,余年打了个哆嗦,赶紧关了窗回了被窝。
他缩在被窝里,查找市区里有没有比较好吃的饭店。
太高大上的他也请不起,而且秦郁珩那么聪明,一看就知道他几斤几两,倒也不必搞得太奢靡,反倒让人看笑话。
余年挑选了网上风评不错的几家特色地方菜放进了备忘录里。
最后实在太困,他捧着手机就睡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