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穆辰光推开我的房门,试探地说,
“笙儿,距离雪瑶被打入地狱已经过去了八年,如今她已真心悔改。你看……”
“既然已经知道悔过,那便放她出来吧。”
我十分配合的回应让穆辰光愣了愣,随后露出肉眼可见的喜色,
“笙儿果然懂事!”
“只是……雪瑶毕竟是太子妃,太子明日为她在天宫办了场接风宴。你与她姐妹一场,本座便陪你一同参加吧?”
明明是他自己等不及想见心上人,却要打着我的名义。
压下眼底的痛楚,我温顺地点头,
“如此这样,甚好。”
穆辰光的喜悦之情难以抑制,敷衍地与我温存了会儿,便匆匆去准备起了给雪瑶的接风礼。
第二天到了宫宴上,他更是紧张的手心冒汗,时不时就要向门外看去。
直到一袭白衣,飘飘若仙的雪瑶出现,他竟直接红了眼眶。
不顾我在场,深情款款地自语着,
“瑶儿……”
我怔怔地看着冰肌玉骨,容色比八年前更甚的雪瑶。
心中恨的几乎要滴血。
穆辰光将她养的还真是好。
怎么可能是刚从十八层地狱中出来的人!
我眼睁睁看着穆辰光视线始终黏在雪瑶身上。
不但为她亲手剥葡萄,还将自己的贴身斗篷脱下来给她当做地毯踩在脚下。
可是当年,我不过是失手打翻酒水弄脏了他的衣裳,他便突然大发雷霆,和我冷战了三月有余。
爱与不爱,当真如此分明。
自嘲一笑,我冷不丁和雪瑶对上视线。
却看到,她眼中恶意一闪而过,随后突然白了脸色。
紧接着,哭着向我扑来!
“姐姐,千错万错都是瑶儿的错,是瑶儿练功走火入魔,害了青丘族人!你若是心中有怨,瑶儿愿意偿命!”
我还没来得及回神,突然就被一股巨力狠狠推倒在地,额头磕破渗出丝丝血迹。
只见穆辰光迅速将雪瑶扶起,随后面色铁青,仿佛我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说,
“涟笙,你何必揪着一点小事不放!不就是几条人命吗,瑶儿已经受了八年苦,你还要她怎样?”
“她毕竟也是你的亲妹妹啊,你怎么就这么狠心!”
一点小事?
在穆辰光看来,青丘血案,上千条人命,只是一点小事吗?
我仿若第一次认清穆辰光,怔怔地望着他,久久不能回神。
雪瑶看向我,眼底的挑衅藏也藏不住。
而一旁的仙家们见穆辰光维护雪瑶的态度如此分明,也添油加醋地附和道,
“涟笙仙子,这就是你的不对了!雪瑶仙子当年又不是故意走火入魔的,你身为她的姐姐,难道就不能体谅她吗?”
“再说了,谁不知道你乃天煞孤星,连着克死了自己的三个孩子,说不定你的父母族人也都是你克死的呢!不怪雪瑶仙子!”
我捂着心口,被这荒谬之语气地脸色涨红,一双眼睛死死瞪着穆辰光,
“你也这样觉得么?我们的孩子,真的是我克死的吗?!”
穆辰光眼中闪过一丝心虚,几乎不敢与我对视。